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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谁?"

"展云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,定然能护二堂主一世周全。"

方多病哼了一声,算是对他这句话的肯定。李莲花轻轻拍拍他的大腿,方多病一低头才发现是自己压到了宣纸一角,只能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下去。李莲花慢悠悠收拾好东西之后,站了起来。

"你干嘛?"方多病立刻警惕地挡在他身前,李莲花夸张地叹了口气,又指了指远处的饭锅。

"做饭呀方小宝,你肚子不饿吗?"

"…噢。"方多病悻悻的,刚要转身再献献殷勤去帮忙摘菜,腕子就攥上了一只暖乎乎的手,回头一看,李莲花冲着他温柔地挑了挑嘴角。

方多病一见到这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映着自己的身影,便失了三魂六魄,他反手握住李莲花的手搁在胸前,凑上前去就要拥他入怀。李莲花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,将他推开了一点。

方多病满脸急切和疑惑,李莲花并不管他,翻过手掌心朝上质问道:"你说的心意呢?嗯?"

"…老狐狸。"方多病嘟嘟囔囔,却还不舍得松开握着李莲花的那只手,他抓起带鞘尔雅,将那团小包袱勾了过来,搁在桌上单手解开,里头是个滚了金边的南海黄檀木匣子,精致小巧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瞧着方多病躲躲闪闪的眼神,这是气又消了,少爷脾气与狗爪子一齐收了个干净。李莲花放开他去拿了那匣子,不知想到了什么,喉咙里涌出阵阵哼笑声。

"笑什么!"方多病大窘,眼珠子滴溜溜地左转右转,就是不看他。

"方小宝,我发现你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带点什么。"李莲花眼睛眯成一条狐狸缝,轻敲着桌面打趣道:"这是拿我这小楼当金巢了,紧着往里头叼东西呢?"

方多病矜起鼻子做了个小鬼脸,哼了一声,面上不置可否,眼神却一直偷瞄着李莲花的反应。

精巧的匣子打开后,卧在里头的是一枚质地上乘却雕工稚拙的玉佩,手艺虽粗糙,倒也能看出刻的是一株并蒂莲。

"这是…"

"这是我被她们关禁闭的时候,自己做的。"方多病抿着唇,一颗心七上八下,仿佛被李莲花紧紧攥在手中。

李莲花心底软成一片,抻长了身子去翻柜子里的红绳,这玉佩上面钻了个不大不小的孔洞,正正好可以穿过。他将绳子穿好、打结,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匣子里,搁在他能看到的地方。

"明日你陪我出门吧,得买个配得上它的穗子。"

方多病笑了:"你兜里那点银子能买什么好东西啊,放心吧!本少爷买单,陪你买个顶好的穗子,包你佩上以后日日都想挂在腰间。"

"是啊,我可得好好收着这宝贝,才能不辜负方少侠这一片苦心呐。"李莲花也看着他笑。

"你知道就好!"方多病松了口气,心想李莲花收了他的定情信物,便是他的人了,以后若再诓他骗他将他丢在路边,他定要以情郎的身份来讨个说法!

"一路赶来累了吧,我去打些水,你沐浴一下。"

李莲花挽起袖子,刚要去找放在门口的扁担,身边就闪过去一道残影——方多病不知从哪搜罗出这许多个水桶来,一声不吭地提溜着就跑走了。

他无奈地摇摇头,坐下喝茶打发时间。不多时方多病就回来了,把打满的水桶一个个地搁在地上排好,排着排着就觉出不对劲来,他将整个一楼扫视了一遍,都没看到熟悉的物件。

"咱们沐浴除了找个溪边,便是拖一楼收着的浴桶上去吧,桶呢?"方多病问道。

"喏。"李莲花吹着茶盏里的浮沫,头也不抬地冲二楼扬了扬下巴,"你上去瞧瞧,是不是多了点什么?"

方多病这下可好奇了,三步并作两步咚咚地上了楼,没多一会功夫又咚咚地跑了回来,李莲花抬眼一看,果然看到一张赌着气的脸。

"我几日不在,就有人变着法地讨好李神医了?"

李莲花慢条斯理地喝着茶,嘴角扬了扬:"田螺姑…噢,田螺公子,田螺公子!瞪我做什么?方大少爷,别管那么多啦,快去。"

方多病飞速又沉默地将那几个满满当当的水桶提上楼,下来后一把夺过李莲花手里的茶盏,重重撂在桌上,又抓起他的胳膊,不由分说地将人往楼上带。

"你和我一起!"

"哎哎——"

李莲花来不及愣神就被拉走,他身子恢复得很快,脚步却还是从前那样慢吞吞的,跟不上急切的方多病,前半段路是踉跄着走,后半段路几乎是被方多病搂在怀里带上去的。

入目的浴桶极大,几乎占满了二楼所有空余位置,用来围着桶的铁圈上布满了指痕手印,明显是用内力硬生生弯出弧度的,木板也是有的薄有的厚、有的长有的短,充满一种野生的力量感,不过倒真是弄得严丝合缝,看着不像漏水的样子。桶的内壁和粗矿的外表不同,都做了细致的打磨抛光处理,一根多余的木刺也无。

方多病左看右看,越看越窝火,颇有些咬牙切齿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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